若伊朗试图封锁霍尔木兹海峡会怎样？

　　作者：朱利安・李（Julian Lee）

　　美国轰炸伊朗三大主要核设施，令本月中东冲突大幅升级。德黑兰表示将保留所有自卫选项。

　　美国此举引发猜测：伊朗领导层可能采取另一种方式施压对手 —— 封锁或实际关闭霍尔木兹海峡航运。这条位于波斯湾入口的狭窄水道承载着全球约四分之一的海运石油贸易。若伊朗成功阻止向中国、欧洲等主要能源消费地区运送油气的巨型油轮通行，将导致油价飙升，甚至可能动摇全球经济。

　　伊朗过去曾针对途经这一咽喉要道的商船，多年来也多次威胁封锁海峡。

　　在美国发动袭击前，该地区及霍尔木兹海峡的石油运输相对未受冲突影响。伊朗自身的石油出口量激增，霍尔木兹海峡的油轮活动也基本保持稳定。不过，希腊航运部周日建议该国船东重新评估是否使用该海峡。

　　霍尔木兹海峡在哪？

　　这条水道连接波斯湾与印度洋，北岸是伊朗，南岸是阿联酋和阿曼。海峡长近 100 英里（161 公里），最窄处宽 21 英里，双向航道各仅 2 英里宽。其浅水深特性使船只易受水雷威胁，且靠近陆地（尤其是伊朗），船只易遭岸基导弹袭击或被巡逻艇、直升机拦截。

　　2024 年，油轮每天从沙特阿拉伯、伊拉克、科威特、阿联酋和伊朗经海峡运输约 1650 万桶原油和凝析油。该海峡对液化天然气（LNG）也至关重要，同期全球超五分之一的 LNG 供应（主要来自卡塔尔）经此运输。

　　伊朗真能封锁霍尔木兹海峡吗？

　　伊朗无权合法命令霍尔木兹海峡停航，因此需通过武力或武力威胁实现。

　　若伊朗海军试图禁止船只进入海峡，可能遭到美国第五舰队及其他在该地区巡逻的西方海军的强烈回应。

　　但伊朗无需出动任何一艘军舰，就能造成严重 disruption。一种选择是用小型快速巡逻艇骚扰航运，或从沿海或内陆地点向船只发射无人机和导弹，这会让商船冒险通过变得过于危险。

　　也门胡塞武装曾成功运用类似战术，干扰阿拉伯半岛另一侧通往红海的曼德海峡航运。胡塞武装大多在警告与美国、英国和以色列有关联的船只靠近该区域将遭袭击后，向船只发射导弹和无人机。

　　一支美国领导的部队正在红海寻求保护那里的航运。但据全球最大船舶经纪公司克拉克森研究服务有限公司的数据，6 月通过红海和亚丁湾的船只数量较 2022 年和 2023 年的平均水平仍下降约 70%。这迫使船舶运营商将航线改道非洲南端，而非通过苏伊士运河 —— 这对往返亚洲和欧洲的船只来说是一段更长、更昂贵的旅程。

　　封锁霍尔木兹海峡将迅速冲击伊朗自身经济，因为这将使其无法出口石油。

　　伊朗何时曾干扰航运？

　　数十年来，伊朗一直通过骚扰海湾船只来表达对制裁的不满，或在争端中作为筹码。

• 2024 年 4 月，在对以色列发动无人机和导弹袭击前数小时，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在霍尔木兹海峡附近扣押了一艘与以色列有关联的集装箱船。据贸易出版物《劳合社名单》称，伊朗于次月释放了该船船员。德黑兰称这艘名为 “MSC 白羊座” 的船只违反了海事法规，但分析人士指出，其以色列所有权是动机之一。
• 2023 年 4 月，伊朗扣押一艘驶往美国的油轮，称该船撞击了另一艘船。但此举似乎是对美国当局以违反制裁为由在马来西亚海岸扣押一艘装载伊朗原油的船只的报复。
• 2022 年 5 月，伊朗扣押两艘希腊油轮并扣留了六个月，据推测是对希腊和美国当局从另一艘船上没收伊朗石油的回应。货物最终被释放，希腊油轮也获释。同样，伊朗称其 1 月扣押一艘油轮 “是对美国盗窃石油的报复”，该船上的石油也被释放。

　　伊朗曾封锁过霍尔木兹海峡吗？

　　至今没有。在 1980-1988 年两伊战争期间，伊拉克军队袭击了位于海峡西北部哈尔克岛的一个石油出口终端，部分目的是激怒伊朗进行报复，从而将美国拖入冲突。此后，在被称为 “油轮战争” 的事件中，双方共袭击了 451 艘船只。这大幅提高了油轮保险成本，并推动油价上涨。2011 年对伊朗实施制裁时，伊朗曾威胁关闭海峡，但最终退缩。

　　在扣押 “MSC 白羊座” 船前不久，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海军司令雷扎・唐西里准将表示，伊朗有能力干扰霍尔木兹海峡航运，但选择不这么做。

　　美国及其盟友过去如何应对霍尔木兹海峡航运面临的威胁？

• “油轮战争” 期间，美国海军曾护送船只通过海湾。
• 2019 年，美国向该地区派遣了一艘航空母舰和 B-52 轰炸机。同年，美国启动 “哨兵行动” 以应对伊朗对航运的 disruption。包括英国、沙特阿拉伯、阿联酋和巴林在内的其他 10 个国家后来加入了该行动，现在称为 “国际海上安全构造”。
• 自 2023 年底以来，保护航运的重点已从霍尔木兹海峡转移到红海南部、该地区另一条重要水道，以及连接红海与亚丁湾和印度洋的曼德海峡。伊朗支持的胡塞武装对进出红海船只的袭击，成为比霍尔木兹海峡更大的担忧。

　　谁最依赖霍尔木兹海峡？

• 沙特阿拉伯通过霍尔木兹海峡出口的石油最多，不过它可以通过一条 746 英里长的穿越该国的管道将货物转运至红海的一个终端，从而避开霍尔木兹海峡和红海南部。
• 阿联酋可以不依赖海峡出口部分原油，通过一条从油田到阿曼湾霍尔木兹海峡南部富查伊拉港的管道，每天运输 150 万桶。
• 由于其通往地中海的输油管道已关闭，伊拉克所有石油出口目前都从巴士拉港海运，途经海峡，因此高度依赖航道畅通。
• 科威特、卡塔尔和巴林别无选择，只能通过该水道运输石油。
• 大多数经霍尔木兹海峡的石油运往亚洲。
• 伊朗的石油出口也依赖霍尔木兹海峡运输。它在海峡东端的贾斯克有一个出口终端，于 2021 年 7 月正式启用。该设施为德黑兰提供了一种不使用海峡就能将少量石油推向世界的方式，去年年底其储油罐正缓慢注满原油。